第218章 短短数句,字字诛心(1 / 3)

本就存着刻意之心的欢喜,即将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哪能说停就停。

他放下袍角,眉眼弯起漂亮的弧度,“奴才凑上去,双唇几乎要擦在江江脸颊的肌肤上,然后……”

然后,江江忙将头歪向一边,避开了他的唇峰,但是欢喜不会同帝王这么说,就像他上给帝王的第一道折子里也不会这么写一样。

“奴才原想挨一挨江江脸颊,哪知她突然转了一下脑袋,然后,奴才的这张嘴就正正儿落在了她……”

欢喜的这一句话还没有说完,帝王抬脚猛的揣在了他胸膛上,突如其来的力道教他的身体一瞬失了平衡,整个人不受控制的从汉白玉台阶最高一阶跌落。

滚下最后一级台阶,身体继而往外翻出好几步远方才停下来。

这一点摔打之痛,对于从尸山血海里走出来的欢喜来说根本就算不得什么,他踉跄着从地上爬起,以拇指指腹抹去下落过程中牙齿磕破嘴角流出的鲜血,仰着头看向数级台阶之上长身而立的尊者。

夙淮向来不形于色,即便当年争夺皇位时,缠绵病榻的先帝爷从床上跳起来拿剑指着他的脖子骂他违逆,他也没皱过眉,但这一次,那张棱角分明的面上盛着的怒火满的快要溢出来。

“欢喜,”夙淮强压着要将阶下人撕碎的冲动,一字一句咬牙切齿,“你以为朕不敢杀你吗?”

本就是为了故意激怒,达成所愿,欢喜笑的越发开怀。

“陛下当年连自己的父亲先帝爷都敢了结,如何不敢杀奴才,只不过,”他敛起笑意,嘴角未干的血迹像极了殷红的花瓣,“不看僧面看佛面,陛下就是再想杀奴才,也得掂量掂量槿妃娘娘能以将军府之势为奴才做到什么程度,不是吗?”

他的话带了三分嘲讽,七分胁迫。

汉白玉台阶上站着的年轻帝王在听到这一句挑衅意味十足的话后,垂下长长的眼睑,缓慢攥紧了负在身后的拳。

良久,帝王再次抬头,脸上的怒意已须臾消弭,取而代之的是轻视与不屑,他带着天潢贵胄与身俱来的矜傲,居高临下的看他,如同在看一只微末蝼蚁。

“小太监,”他轻轻开口,声音如眼神一般轻蔑,“即便年幼孤立无缘,朕也没怕过宋旌文手里的势,更遑论而今,槿妃若愿为你以将军府世代忠诚累积起来的荣光作保,也无关紧要,不破不立,朕的朝堂永远不缺新的掌权臣子。”

帝王的话弦儿落在空空旷旷的金銮殿,似带了回音,一声一声不绝于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