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画轴,摊开来展到她面前。那画上除了锦绣山河、花草静物,剩下的统统都是一个女子。那画上用黑墨描绘的女子,神态或冷淡,或懒散,或逍遥,或文雅,或婉约,或婀娜,都是楚楚动人的。身姿窈窕,寥寥数笔,便将她的神态勾勒得淋漓尽致。
装裱的卷轴微微有些旧色,皇上用手指轻轻**着它,回忆着说:“祐儿那孩子画人物是很有造诣的,尤其是画你。朕自问在他这个年纪也无法将丹青画得如此巧妙传神。”
皇后呆呆地望着那些画。
皇上慢慢地拿起一幅一幅的画放在她的面前,每张画里都有她,有的是她在下厨,有的是她在读书,有的是她在刺绣,有的是她在弹琴下棋……
“你有没有发现……”皇上凝视着画中的每一个她,低低地说:“无论在哪幅画中,祐儿画的你都是笑着的,笑容那么灿烂,没有烦恼,单纯快乐。”
一张一张的画。
金黄的阳光从醉红色的树叶间飘落,是她在枫树下喊他和祐儿回椒房宫用膳的场景。她一边挽着祐儿,一边转头向他说着什么。
芝兰殿里,瓷瓶中的茶花灿烂盛开,她手拿洒水壶回眸而笑,轻轻几笔的水墨勾勒中,一朵直透眼底的笑容在她脸上绽放出来。
荡在秋千上的她……
花丛里的他……
执棋深思的她……
在祐儿的每幅画里,她都美丽得让人目眩神迷。ъΙQǐkU.йEτ
因为所有的那些她都是笑着的,微笑、嗔笑、开心地大笑,那笑容从唇角一直笑到眼底,就像阳光下盛开的茶花。
“祐儿最想看到的,是你的笑容。”皇上轻轻将她抱入怀中,“如果他泉下有知,他一定想看到你快乐地生活着,想要看到你笑容在你唇边绽放的模样。”wwω.ЪiqíΚù.ИěT
皇后的身体呆呆地僵硬着,眼睛一眨不眨地望着那些画,好像被定住了,她久久地僵硬着,身体越来越冰冷。
“浅芙,醒一醒……”皇上用自己温暖的身体紧紧抱着她,努力驱散她的寒冷。
“祐儿已经死了……”
“祐儿已经死了……”
空旷的跃渊堂里,皇上将她抱得紧紧的,一句一句地对她说着。唤醒她,该怎么去唤醒她,如果将那个残酷的现实再一次血淋淋地在她面前揭开就可以唤醒她,哪怕太过残忍,他也会选择那样做。
“祐儿已经死了……”
她呆呆地望着那些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