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言寂安静了一会儿。

梦里的那些画面也渐渐地淡出他的脑海，云棠也好好地在眼前，干干净净的，没有血污。

只是那感觉太过真实了些，南宫言寂不由得有些恍惚。

直到云棠有些忍不住地动弹了一下稍微麻的手臂，南宫言寂才回神来，也慢慢松了力，但还是没有放开她。

“你怎么在修炼？”他低头问。

云棠眨眨眼，“不要浪费这么好的资源嘛！”

南宫言寂轻笑，“倒是用功，你要的灵药我都带来了。”

云棠便坐起来，接过南宫言寂递过来的一个戒子囊，里面的灵药装的满满当当，云棠一点一点睁大眼睛，“……你把黑市搬空了？”

“没有。”南宫言寂也懒洋洋地支起身子，“给他们留了些。”

云棠不是很敢去想这个“些”到底有多少。

眼下正事要紧，云棠便开始专心捣鼓灵药。

云棠开始干正事，南宫言寂漫不经心地托着下巴，视线一直落在她身上。

其实当年南宫言夕和顾褚在一起的时候，南宫言寂是完全不能理解这种微妙的感情的。

明知道自己的身份经不起人类的探知，可是姐姐还是义无反顾地追随着顾褚。

他也不理解屠囚和人族音修冷音之间的感情。

两人差距那么大，明知道在一起简直比渡劫还难，可他们还是要在一起，即使被族人所耻，即使被亲人所弃。

事实证明，这种感情都让他们付出了代价。

冷音死得凄惨，南宫言夕死得悲凉。

但到底说来，或许，重来一次，她们依然是同样的选择。

而这会儿，南宫言寂深深地看着那头专注的云棠，大脑不受控制地把自己和云棠代入了角色。

如果，云棠和顾褚一样，都是看上了自己神鸟的身份，南宫言寂想，自己一定是没有半点犹豫的。

他甚至会觉得高兴，至少自己有云棠所需要的。

这样想着，南宫言寂又觉得心情舒缓了些。

更何况，云棠不是顾褚，他也没有别的族人会受到连累，所以他和云棠，一定不会同姐姐和顾褚的结局一样的。

南宫言寂在心底嘲笑了一声。

可惜，现在自己不是神鸟，他什么好处都不能带给她。

甚至还会让她陷入冷音曾经的处境。

——他是鬼祖，而她是人族的丹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