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第44章 心悸(2 / 6)

权倾裙下 布丁琉璃 1982 字 2023-04-12

伟愿、藏道于心,敢以蚍蜉之身撼乱世大椿,虽九死而未悔。

语毕,赵嫣摘下斗篷风帽,后退一步,替死去的赵衍、替天下寒门,朝程母拢袖,行了迟来一年的躬身礼。

程母坚持没有收赵嫣的银两,这个两鬓霜白的木讷妇人穿着浆洗得发白的旧衣裳,目光浑浊而坚定地告诉赵嫣:

她虽听不懂贵人那些家国天下的大话,但她知道人穷不能志短。儿子为天下大业而死,她这个做母亲的断不能辱没儿子的品性。

赵嫣辞行上车之前,程母想起了一事,用不太熟稔的官话道:“认领阿寄**时,老妪曾在其衣上嗅到一股清淡异香。因官府催得急,且确实无外伤中毒的迹象,是以老妪先前不曾起疑,而今听贵人讲述内情,方觉有所不对。”

又是死于奇毒吗?

赵嫣了然,郑重颔首道:“您放心,我必竭尽所能查明真相,为令郎洗冤。”

程母眼眶泛红,坚持屈膝行了大礼。

马车调转入大安街,载着拐去沈惊鸣家府邸。

较去年冬宴相见,沈侍郎的面容又瘦削沧桑了许多。

他先是恭敬万分地迎接了微服来访的“太子殿下”,然而一提及儿子的死因,沈侍郎立刻换上微沉脸色,痛斥道:“犬子性情顽劣,行为浪荡,定是眠花宿柳时灌多了黄汤,落水丧命。”

沈侍郎会如此想,并非没有缘由。

沈家家风严苛板正,偏生沈惊鸣恃才傲物,不服礼教管束。

生于黑暗世道,太过清醒反而是一种痛苦。而痛苦外放,便成了狷狂。

沈惊鸣常寄情山水,与秦楼楚馆的红粉知己厮混,故而在沈父眼中,这个儿子除了有那么点才华外,简直一无是处!

要安抚沈父的心结,决不能用财帛金钱。

所以赵嫣取出沈惊鸣呈给太子的书信,将信中所纂的“赋税论”递给沈侍郎。

她不能将那份惊世骇俗的卷轴坦白于世,但她至少要让这个哀戚的臣子明白,他的儿子是为什么而死。

沈侍郎迫不及待展开那份厚重的信笺,面色从一开始的严厉肃穆到最后的不可置信,将策论的署名翻来覆去看了几遍,似乎在确认这份敢与大半个朝堂为敌的磅礴文章,真是出自那个玩世不恭的儿子之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