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1章 肮脏暴虐人生里温柔的救赎(1 / 3)

比起私自给姐姐女儿冠上自己的姓氏,更教鹿生愧怍的是赋予姐姐女儿的那个名字。

簪星曳月下蓬壶,曾见东皋种白榆。

簪曳二字,原是个好名,只是翻遍了古籍才拼凑出这两个字眼的那群人,不算是好人。x33

近些年来,东缉事厂的势力越来越大,名声也越来越臭,盛安城里人人提及东缉事厂,纷纷比之阴曹地府,而那位杖节把钺的欢喜大人,便是阎王殿里断人生死的阎罗佛,如小四儿尔尔这类数也数不清的小番子,就好比阎王座下索人魂魄的小鬼。

阎罗佛取谁性命,且要依生死簿,可那位杖节把钺的欢喜大人要取谁性命,什么也不依,独独只依一时心意,所以仔细分辨起来,欢喜和欢喜所统领的东缉事厂,远比阎罗佛的阴曹地府还要教人恐惧。

那一袭漆黑色的蟒袍,是盛安城中多少人夜里的噩梦,但凡与之沾了边,哪怕仅是一树腊梅越过高墙飘到了外头,也都会被避之不及。

世人畏东缉事厂,也憎东缉事厂。

从市井小巷里暗暗流传出来嘲讽东缉事厂的打油诗一首接一首,学堂书舍里批判东缉事厂的辩论开了一场又一场,经由番子小四儿送去读书识字长见识的鹿生深知外头的人都是怎么看待东缉事厂的主子与奴才们的,因而他怕……

怕姐姐也会像盛安城乃至整个大煜境内的子民一样对东缉事厂避之不及,并责怪他让爱女的名字与这样一群人有了牵扯。

犹豫了再犹豫,踌躇了再踌躇,鹿生支起眼睑望着江江试探般的问,“姐姐,你觉得簪曳这两个字好不好听?”

“很是好听,”江江重重点了点头,“是谁取的?”

“是……是……”鹿生结结巴巴半晌,终于鼓起勇气坦白,“是在东缉事厂上值的那些番子们一块儿取出来的。”

“东缉事厂……”

几不可闻的跟念了一遍这一官署名,江江没来由的想起了许多许多年前,她被阿弟从浣衣局接出,带到东缉事厂生活的那段日子。

东缉事厂的房顶,以及东缉事厂专供欢喜膳食的小厨,是那段日子里予她记忆最深的两个地方。

在白昼相交的傍晚,她曾不止一次的爬上房顶坐在屋脊正中央,任由视线掠过青砖绿瓦掷向遥遥天幕最后一丝霞光,和镂空石窟里次第亮起的烛火一起静静等待下朝后特意绕了远路去手艺最好的婆子那为她买蜜饯梅子的阿弟归家。

东缉事厂小厨的灶想是及不上一众番子们共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