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2章 他终究是个罪人(1 / 2)

宋旌文的脸,在宋瑜咬牙切齿的低吼声中,逐渐变的苍白。

将父亲的反应收入眼底,宋瑜卡住对方下颌的虎口一瞬收紧,面上的神色也愈发冷峻。

“知道的罢,见过的罢,其实你一开始便什么都晓得,只是被权势熏心不肯收手,故而装作不知者,你可以为求心安一直活在自己给自己编造的谎言里,但……”停顿的间隙,宋瑜上身稍稍下压,在靠近宋旌文肩头的地方停住,尔后转头贴着他的耳朵轻叹,“你不能拿这个来骗我,我不是真的傻。”

话音落下,宋瑜捏着父亲的下颌猛的往后一推,宋旌文毫无反击之力,跪坐在后脚跟上的身子倏忽倒地。

年岁不大的少年人,板着脸不苟言笑的模样,竟有股子震慑人心的威严感,视线相交的那一刻,宋旌文不由自主的打了一个寒颤。

瓷罐在掌中握的久了,染上人身上的体温,不再像起初那般冰凉,攥紧那只瓷罐,宋旌文明知故问,“你给我的是什么?”

“鹤顶红。”x33

“就这么想让我死?”

听到这儿,半蹲着的宋瑜缓慢站起,他负手长身而立,垂眼瞧着那个从前权倾朝野而今狼狈至此的丞相大人,“你曾明知一切却还是将我长姐舍弃,所以你不配再见她,而这,也正是我非要你死不可的原因。”

“明知一切……”如午夜梦时低声呓语般呢喃了一遍这几个字,宋旌文忽而放声大笑起来,只是笑着笑着,喉间多了止不住的呜咽声。

帝王乳母,江氏郁鲽,那个年少时曾酣睡在他臂弯里的姑娘,即便到了金雕玉砌的皇宫,也还是舍不下刺绣的行当。

她总爱坐在堂屋洞开的窗下,就着从树叶缝隙里洒下来的日光穿针引线,那树一天比一天茂盛,树下的光影也一天比一天暗淡,而她却始终没有半点挪去旁处的意思,少时那段为补贴家用夜以继日刺绣的日子,已教她的眼睛有了早衰的痕迹,偏她还仍不知保养。

后来,宋旌文偷偷命人伐了那颗树,但,堂屋窗下的光亮了,远远躲在廊柱后**的他却再也没有窥见过窗下刺绣的她。

哪能不知道,哪能……没见过呢?

先头的讶异和茫然不过都是装的,欺骗别人的同时,也在自欺欺人,妄图用这样的方式让自己这个阿爹显得不那么难堪。

只是事到如今,被人拆穿,似乎更难堪,不过也无妨,反正走到尽头了,这时乖运拙的一生就要结束了,思及此处,宋旌文止声,抬手将掌心瓷瓶置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