川看过最多的眼神是鄙夷和嫌弃。

后来，他在战场上拼杀，看的最多的是敌人的厌恶和惶恐。

现在受重伤又中毒，人们看他的眼神又变了。

有人惋惜，有人遗憾，也有人嘴上说着安慰的话，眼睛里却小心翼翼地藏着幸灾乐祸。

只有时荔，看他的眼神干净得过分，没有任何多余的情绪。

戚长川忽然觉得，要是有一个人在身边经常和自己说说话，好像也很好。

“嗯。”

他不大习惯地应了一声，微微垂下眼睑。

时荔忍不住又往他身边走了一步。

心里头隐隐约约觉得，眼前满身伤痕的少年，要比院外满树的海棠更好看。

从这以后，她每日都会早早地来到小院子，在旁边托着脸颊看着祖父为戚长川换药，然后再放血祛毒。

看见祖父用锋利的小刀划开戚长川的手臂放出毒血，时荔紧紧皱眉，双手交叠扭在一起，好像刀划过的是她的手臂一样。

戚长川靠坐在床上，本来觉得这点儿伤痛无可厚非，毕竟在战场上什么样的伤都受过。

可是余光看见旁边少女的表情，忽然就觉得神医划这一刀，好像真的很疼。

次数多了，祖父对时荔哭笑不得，再要放血祛毒，就想把她赶出去。

时荔明明很害怕见血，却舍不得出去，磨磨蹭蹭走到门口，回头可怜兮兮地看着戚长川。

少女的一个眼神，直接让戚长川心软。

“算了，时先生别撵她了。”

戚将军的恋爱脑，这时候已经初见端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