婢女还待再劝，可望着章相夫人不容置疑的神色，叹了口气，只得将药收了起来，又道，“夫人，那平宁郡主那边怎么办？她难不成真的没有察觉到？”

顿了顿，又忍不住道，“奴婢瞧着，说不得她真的没看出来，您看，之前六皇子妃不是也没看出什么东西来吗？奴婢看她当时的脸色，可难看的厉害。”

一看便是中了激将法了。

“六皇子妃听不出来本就寻常，当初她在闺阁里时，虽有几分才名，可我观她行事举止，着实不是那等聪慧的，与婉儿……”

章相夫人想起芳华早逝的女儿，声音一顿，胸臆一痛，疼的她下意识握住自己的衣襟，脸色更难看了几分，呼吸也控制不住的急促起来，竟像是喘不过气来一般。

“夫人！”

婢女顾不得许多，忙将刚收好的药倒了出来，一倒还倒了两颗，忙递到章相夫人手里，章相夫人急忙一口吞下，又伏在榻上喘了好一会才缓过来，却还是悲从中来，喃声道，“早知道，我便不该那般宠着婉儿，让她落的这般下场！”

“夫人！”婢女慌忙掀开帘子往外看，确认四下里并无人，这才松了口气，低声抚慰道，“夫人，大小姐她现下必然无灾无痛，平安喜乐的。”

“平安喜乐？”章相夫人泣道，“她现在连自己的名字都没有了，她还如何平安喜乐？别的不说，便是香火纸钱都送不到她的手里！我这苦命的女儿！”

“夫人……”婢女也跟着默默垂泪，却也无法解劝。

大小姐的事，一直都是夫人心结，这个心结，怕是至死都不能消失了。

好在章相夫人很快振作了起来，她拭去眼泪，眼底闪过母狼似的孤狠，“婉儿给我宠坏了，那云染尘也不是什么聪明的，当初还一心一意的与婉儿争凤星，我的婉儿如今都没了，我自然不能让她继续过她的好日子！”

“云染尘那个蠢货，平日里无事还要惹出麻烦来，更不用现在这个紧要关头，我的婉儿不在了，我也要让她自己去寻死。”

“万一真的给她寻出一条生路，那岂不是便宜了她？”

“六皇子都下了死牢，就算不死，也一辈子出不来了，云染尘心浮气躁，跟她那个娘一样，都是个蠢的，又能寻出什么路来？到时候还不是只有死路一条！”

章相夫人声音尖锐，苍白的面颊上浮着红晕，双眸亮的惊人，在昏暗的马车里显出几分诡异的意味。Ｍ.

婢女飞快的望了眼章相夫人，抿了抿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