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还没黑,去太医院院正家里把人请来。
长随拿了腰牌出去,父子二人就到一旁说话去了。
不一会儿,薛氏又从内室里出去,见外间只有徐宁一人在,犹豫了一下,还是上得前去在她对面的位置坐下了。
徐宁见状也没说什么,只让叨叨端一杯淡茶来。
“不喝了,一会儿该睡不着的。”薛氏摆摆手,将人叫了回来。
徐宁还在看从前的账,云腿细牙桌上放着一把算盘,还有纸笔。
算到某一处账目时,她也不看算盘,手指头动一动,将算盘珠子拨得清脆响,再低头一看,同账目对上后,又开始算下一笔。
薛氏有些意外,没想到她看账的动作这样娴熟——比她一个管家快十来年的人还要熟。
她默了一会儿,像是终于找到切入口一样,忽然问道:“你这本事,是你祖母教的?”
徐宁从账册里抬起头来看了她一眼,倒是意外她会主动开口同自己搭话。
她沉默片刻后,才轻轻点了点头,应了声“是”。
其实不是,是张夫人教的。
上一世徐宁也算受她庇护了一阵,虽总瞧不上她畏手畏脚的,但因她是张大奶奶,又只做事不说话,偶尔还能帮她打压打压张家二房和三房那些人,留着用处大,倒也教会了她不少东西。
但这些事情,哪里是能跟别人说的?
一个贺连昱就让人传出了不少闲话,再加个张家,她这名声只怕要烂到地里去。
裴家没人追究那些闲话,是她幸运,遇见的人是裴衍,帮她挡了不少责问。若换了其他人,只怕在婆家早站不住脚了。
徐宁想起贺家来就一阵头疼。
这时,薛氏又道:“我心里其实还是不大喜欢你。”
徐宁闻言,提笔正要做记号的手一顿,好一会儿才冷淡淡地应了一声:“是吗?”
“是。”薛氏承认得相当干脆,“我原先瞧上的是陈家的一个嫡女,陈老夫人嫡次子家的孩子。预备提亲时,衍哥儿不顾我心思,要去徐家提亲,你祖母拒了这门亲事,我还挺高兴的。”
徐宁将唇一抿,又放了笔,不甘示弱地回道:“我也挺高兴的。”
“你别生气,我不过是想借机,将心里话同你说清楚罢了。”薛氏离得近,见她把不高兴都藏在眼底,故意在脸上摆出了冷漠来。
她笑了一笑,又道:“后来今上指婚沈家三小姐时,我也觉得挺好,沈老太师是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