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铜板一个个丢进去。
偶尔传来的清脆声,让他们的心情越发沉寂,岑欢喜深吸一口气,“钱我师父收到了,祝你以后无病无灾,一生顺遂。”
……
掩埋严老棺材的第一捧土,是岑欢喜跪在地上双手捧着扔下去的。
土砸在棺材盖上的声音很细微,但她就是听的很真切,意识回到了山巴村山崖底下的老虎洞穴中,严老躺在那里说些什么,她只看见嘴唇翕合,却没听见声音。
魔怔的想要靠近听清楚,一转眼,眼前的画面却又转换成自己生辰上,他祝自己一生顺遂的画面。
一切仿佛近在眼前,却在意识回笼,看到眼前的小土堆时,觉得那些画面又远在天边。
她看着土堆,想说点什么,但张口却觉得什么都说不出来,话就那样堵在心口,涨得难受,下一秒,肩膀一重,偏头一看,是林默揽住了她。
他轻轻摩挲她的肩头。
把人往怀里压了压。
她以为他会说点什么,但他也什么都没说,偏偏她就那样奇迹般的冷静下来了,哭了这么多天的眼睛涨疼无比,直视墓碑时一瞬不瞬,疼的更厉害,却一滴眼泪都没有落下。
“我终于跟自己承认,师父真的死了。”
岑欢喜冷不丁开口。
说的话也让人匪夷所思,林默却奇异的理解她的脑回路。
“身体失去呼吸,是第一次死亡,亲人的遗忘,是已逝者的第二次死亡,也是真正的死亡,因为世间再无他的音讯。”
“欢喜,只要我们记得严老,他就永远活在我们的脑海中。”
林默直视着墓碑,边说边带着岑欢喜朝它走去,两个人一齐跪在墓碑前,不需要言语,通不开额头,额头磕在泥土上没有声音,但再抬起来,额头上全是泥土中的沙砾印上的痕迹。wap.bΙQμGètν.net
疼,边缘也红红的,但可以忍。
就像是接受亲人去世后的岑欢喜,表面上看着好好的,心里却扎了根针,不致命,也不非常疼,就是偶尔抽一下的时候,让人疼的喘不上气。
岑欢喜无声的深吸一口气,就着林默搀扶自己的力道站起来,退到一边,看着送葬的人一一来拜别严老,再零零散散的离开,等现场只剩下岑欢喜夫妻俩,他们才慢慢的离开。
回去的山路上,岑欢喜一次都没回头。
脊背也始终笔直。
就像是在告诉严老,她可以过得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