坤宁宫。

刘娥忽然睁开了眼睛。

赵祯惊喜的喊道：“来人，来人，娘娘醒了。”

听到赵祯大喊，在偏殿候着的钱乙、李迪等人纷纷进了正殿。

钱乙摸了摸刘娥的手，轻微的摇了摇头。

只见刘娥胸口仿佛被一块石头压着一般，呼哧呼哧的，只见出的气，不见进的气。

赵祯哪怕再没见过世面，也知道刘娥的大限要到了。

杨太妃忍着悲痛说道：“官家，我给娘娘换上衣服吧，说不准给她冲冲喜，娘娘能挺过来呢。”

杨太妃这句话，彻底点燃了赵祯的泪点。

赵祯拉着刘娥的手，“娘啊，你别抛下儿子啊，娘啊……”

杨太妃使了个眼色，李迪等人，把赵祯搀扶到了旁边：“官家，您要让娘娘放心才是啊。”

杨太妃带着几个年龄大的妃子，开始给刘娥换老人服。

虽说是老人服，但杨太妃是按照刘娥生前的喜好准备的皇帝衮服，只不过刘娥的衮服乃是十章衮服，比赵祯的十二章衮服少了象征忠孝与洁净的宗彝、藻两章。

结果，刘娥使出最后一丝力气，死拉着衮服不放手。

赵祯看到了，忙哭着问道：“娘啊，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要交代？”

刘娥的眼睛，直勾勾的看着她的衮服。

众人不解其意。

眼见着刘娥只有出的气，不见进的气，众人都没猜出刘娥是什么意思。

正在旁边伺候的刘莹忽然出声道：“娘娘不想要这件衮服，她可能想要太后的衮服。”

杨太妃忙问道：“姐姐，可是要换太后仪制的服饰？”

关于这一点，只有刘莹看的清楚明白。

赵祯、杨太妃等人，已经习惯了刘娥常穿十章衮服，一直觉得没什么，只有刘莹这种新入宫，并开始学习宫中规矩的人才会明白，十章衮服代表了什么。

如今，刘娥即将大行，要去地下见赵家的列祖列宗，她怎么可能敢穿着十章衮服去见太祖太宗皇帝？

所以，刘莹就猜测刘娥不想以皇帝独享的衮服下葬，而单以太后之服下葬。

刘娥轻轻的松开了手，长长的出了一口气，再也没有进的气。

洪山带着哭腔喊道：“娘娘，娘娘驾崩了……”

“娘娘驾崩……”

一浪一浪的声音，从坤宁宫正殿内向四周传去，直到宣德门，再从宣德门向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