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已过,迎春花开。
春耕后,阿婉便将阳翟的一应事务交给荀攸、贾诩、郭嘉三人,自己骑着快马,带着唐药儿和一队徒孙往巨野飞驰而去,出了阳翟城后,阿婉一路走走停停,还顾忌那些小弟子吃不消赶路的苦。
唐药儿就没这么多顾忌了,直接拿着阿婉的手书朝着巨野全速前进。
等孙策接到阿婉的书信时,也不过才过了七日。
孙策面色复杂的抓着绢帛,周瑜站在不远处,靠在窗台望着窗外。
自从来了这巨野,每日与水师为伍,曹操自己日子过的简朴,对自己的兵倒是从来不苛待,每年两套军服,一套兔毛内衬,粮草充足,明明是水师,却还配有骑兵,哪怕是寒冬腊月,他们也很少觉得冷,日子过的安逸快活极了。
有时候他会想,或许这样下去也挺好的。
只是……午夜梦回的时候,想到父亲的死,孙策就忍不住的野望翻涌。
想要为父报仇。
刘表杀父之仇,为人子如何敢忘却?
但更多的却是不甘,那种想要掌握自己命运的渴望太过强烈,以至于在接到阿婉书信的第一瞬间,就狠狠的攥紧了手指,竭力将那股野望给压制下去。
“她还说了什么?”孙策闭了闭眼,声音中带着几分压抑。
房间里角落阴暗处,一个纤细娇小的身影一动不动,清丽微带凉意的嗓音响起:“公子等着便是,其它的话州牧大人未曾说过。”
“是么……”孙策吸了口气,然后缓缓的吁出,他摆摆手:“我已经让人给你准备了客房,你先回去休息吧。”
“是。”
唐药儿点了点头,抬脚走出了房间,房间外的仆从领着她往客房而去。
等脚步声渐渐消失后,周瑜才转过身来,目光锐利的看着孙策:“伯符,莫要被心中所想而动摇。”
孙策闻言,顿时哭笑不得:“公瑾你将我想成什么人了?”
周公瑾眼神瞬间变得复杂。
他可没忘记当初第一次见到那位豫州牧时,孙策是什么样的眼神。
他是男人,自然也了解同为男人的孙策。
那种一看就桀骜不驯的女人,就好似野马,是个有野心的男人都想去驯服,只可惜,这匹野马已经被别人驯服了,而且,很可能孙策也驯不住这匹野马。
于是周公瑾的眼神又多了几分同情。
孙策:“……”他其实真的没那么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