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眼泪已经多到流不出来了。

他为清清悲伤，为父母悲伤，也为挚友悲伤。

这一间屋，全是极致的痛苦和伤感。

孟父孟母安静下来了，沐津言也不再说话，他们只是看着时雾清，一秒也不肯错开视线。

这是哭喊声之后的寂静，也是死亡倒计时下，最后几秒的寂静。

不久后，这里就会被炸成一片废墟。

死寂，压抑，绝望。

孟晞就在这样的时刻，看到地上那本书。

是罗九撞掉的，一条眼熟的项链，此刻正夹在书页中间，让书停留在了这一页面。

孟晞看见了一行字：

【生者再见，亡魂消散。】

是这样啊……

他立刻想到了当初妹妹装作看不见自己的事。

其实他已经不在意原因了，但骤然看见，还是不免联想到了那时候，妹妹明明要装看不见，还是忍不住一遍遍偷看他的事。

现在想来，妹妹已经很克制了。

毕竟……她的十二年，是这样的十二年。

好不容易回来了，还要忍耐，还要伪装……

只是想想，孟晞就像是心被撕裂了一样，痛到血肉模糊。

他低声说：“清清，还记得十二年前，你送给我，我不要的那条项链吗？它在这。”

与孟父孟母字字泣血的话相比，孟晞这句话，实在谈不上有什么杀伤力。

但少女却动了。

她空荡荡的眼眸，低垂下去，望向项链。

孟晞冲她笑了一下，灿烂若晚霞：“妹妹，以前我不懂事，没有收，现在，你愿意再给我一个机会，亲手帮我戴上吗？”

不是劝她别死。

没说自己多在乎她。

只是问，你愿意帮我戴上那条十二年前错过的项链吗？

然而，这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却让少女偏移了枪口。

她像是受到蛊惑般，蹲下，捡起那条项链。

孟晞揉了揉她的头发，他知道，只剩下几秒了，他带着妹妹还能逃出去，但别人就不行了。

偏偏，那三个人，还都是他最在意的人。

所以——就让他的旅途，走到这里吧。

只是，离开前，他还想再收下一份礼物。

孟晞明亮温暖的眸子，注视着时雾清。

时雾清睫毛轻轻颤动了一下，她丢下枪，用双手举起项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