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试的时候，多项选择题总是令人困扰，因为拥有无数可能的排列组合，大脑就必须高速运转起来，一旦出现犹豫或者怀疑，结果就可能出错。

网球，也是如此。

当球员拥有多种选择的时候，往往容易被汹涌的思绪塞满，一点动摇一点迟疑可能走向截然不同的结果，这是包括巨头在内所有人都必须面临的考验。

反而陷入绝境之中，别无选择的时候，破釜沉舟、孤注一掷，却能够带来惊喜，特别是在被动防守的困境里，事情变得简单，注意力也集中起来。

眼前，就是如此。

高文的眼前，有一条路，可能就是唯一一条路，所以，没有时间迟疑也没有空间调整，必须出手。

于是，整个挥拍动作旋转起来，从身后绕着一个圆弧奋力往前并且快速提升收拍，却依旧没有结束，以一种三百六十度转体的趋势将身体完全带动起来，手腕与小臂的甩动将速度提升到了极致。

喝！

一声嘶吼，一声怒喝，力量就这样凝聚在瞬间全部释放。

然后就可以看到球拍的拍头划出一道惊艳的抛物线轨迹，撞击着网球由外往内拉扯出一抹电闪雷鸣。

砰！

慢了半拍，声响才在耳边炸裂，视线余光却已经几乎就要捕捉不住那抹光影的轨迹，只能看到高文整个身体甩出去的动作，火花在空气里弥漫开来。

——直线。

德约科维奇留下一个空档，依靠球质和布局形成冲击，牵制对手，试图压迫对手完成斜线回球，明目张胆地将直线空档留下，赌的就是对手不敢也不能完成直线击球。

德约科维奇在赌，高文在博。

那么，谁赢了？

这，恰恰就是“高德决”最令人激动也令人期待的回合，压迫与反制、控制与破局，一切都是毫厘之差。

然后……

浩浩荡荡、轰轰烈烈，那一抹芥末黄演变成为火球，沿着直线穿越球场，笔直笔直地刷出一条线，整个球场空间就这样被打开，最后全速下坠。

啪。

“界内。”

网球，准确无误地压在底线和边线交错形成的死角上。

没有悬念，没有争议，精准地宛若用双手捏着网球亲自走过球场然后弯腰放在死角位置上一般。

一切，堪称完美。

“啊！”

高文，仰天长啸，握拳嘶吼。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