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 远行去天涯(1 / 5)

藏家将醒着的食人蛮子杀的一个不剩,睡者却不知在何处,唯有置之不理。尸体堆积在战场上,遥遥望去,成了红黑色的小山。

形骸跪在战场之中,凝神运功,转动真气,过了一天一夜之后,他睁开眼来,玫瑰竟坐在他身边,看来已在此等他许久了。她递给他一个酒坛,形骸喝了一大口,酒的味道甚是美妙,值得为之辛劳,值得为之拼命。

玫瑰问道:“你先前在净化这里?”

形骸点头道:“若不净化,恐怕沦为阴影境地。”

玫瑰叹道:“若每次打完仗都得来这么一遭,藏家可就没生意可做了。”

形骸道:“或许乾坤用这法子告诉咱们,还是少打仗,少杀人为妙。”

一场战事若仅死伤万余人,尚不足以令某地堕入阴影,即使堕入了,一年两年之后,大地能够自净而复原。但这一场大战杀了三十万蛮子,魂魄临死的哀嚎凶险歹毒,饱含诅咒,阴影立刻便显露出端倪来。

玫瑰笑道:“并非咱们想如何就如何,还得看敌人让不让咱们太平。”

形骸举起酒坛,内力所及,酒宛如长蛇,飞向形骸口中,忽然间,玫瑰手一抓,那长蛇转变方向,全落入她的嘴里。

形骸道:“你怎地抢我酒喝?”

玫瑰笑道:“这是我的酒,而且你也没打算给我剩下,我只能抢了。”

形骸将酒坛交给她,玫瑰道:“对啊,手里有酒坛子,喝起来才有滋味。”

形骸酒意上涌,笑道:“尤其在无数尸骸之中,闻着腐臭气味儿,更是妙不可言。”

玫瑰吐吐舌头,引酒入腹,蓦然哈哈大笑,道:“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饮琵琶马上催,醉卧沙场君莫笑,古来征战几人回。他奶奶的,咱们好不容易打赢了仗,难道连笑都不许笑?”

形骸道:“诗人悲天悯人,哪想得到有你这般的疯子?文人心软,见到生离死别,见到亲人尸首,如何能笑得出来?”

玫瑰愣了许久,直挺挺躺在地上,空中的云仍又黑又红,不知是否与阴影境地有关。

她道:“那一天,我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