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怅然。
无忧想,自己一定是那怅然的引因。可却无一丝愧疚。
时近日上中天,多宝阁只有一侧被照得炫亮,父亲在那炫亮的回照中抬头,眸中光色点点。那是父亲激动时的特点。无忧目光上挑看到壁上悬的避邪剑,心中暗起一丝冷笑。
一切不出意料之外,他甚至不听她的解释。
园子里的青石路面冷硬突兀。引得父亲盛怒的无忧,被指来罚跪。
抬起头,看得到一角天空,无边秋色,在洞窗之中层层复复,这园中好静,倦鸟都归巢了么,其间,管事在洞窗之侧闪了两次身影,无忧一直那么直挺地跪着。
纵然双膝已经麻木,可这不及外祖父一家所遭的戮杀之罪,几百口的性命,从此,横在爹**望眼之间。
无忧始终相信,父亲会有那么一瞬的愧疚,可也永世不足补偿。
石板上的凉透了上来,直透进身上,无忧的身体开始抖个不停。可就是不肯将身子倾一倾。耳边一直回响着那些话,父亲说要她认错;她说,她不知错在何处。那样坚毅的目光看向父亲,却没有任何希求。在父亲那里,再也不会有希求非份的事。
候爷站在阁上眺向远处,这简单孱弱的背影,看不出一点儿妥协。微微闭目,脑海中浸出无忧的一双眸子,幽幽嘲笑自己的贪婪,现在自己也觉得她是对的。
管事候在一边,想说什么,还没等他开口,候爷已经道,“她跟她娘亲真的很像,看着柔弱,却最是要强。”
“候爷该跟七姑娘说清楚的。”
候爷无力地摇头,“她会更相信她看到的。”
管事明白候爷的意思,“奴才这就去让姑娘起来。”
刚要动作被候爷叫做,“你还是不要去了,换一个人去。有一个目标可恨,会让她活下去。”
管事一时猜不透候爷心中的人选,便静悄悄地等着候爷示下。
别院有笛管之声悠扬,却让人听出了离殇,四周再次冷寂下来。只是抬头与低头的瞬间,就已经闻得候爷两次叹息之声,“最好是个外人。姑且让那位合周公子去就是了。”
无忧已经跪得昏昏沉沉,忽然有模糊的光影出现在眼前,那样刺目的红色实在无能让人记错,是昨儿个夜里的小姑娘。听蝶儿说,好像是叫做焕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