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某人笑意缱倦的注视下,庄安晴终于用完了晚食。
也不知怎地,这一刻,她有些害怕去接触他的目光。
庄安晴捧着托盘,落荒而逃地冲进了灶屋,在里面飞快地把碗筷洗好,接着又咻咻咻地把热水提去了解云月和解云山的屋子。
夜里已经有了明显的凉意,庄安晴帮着解云月用热水擦了一下身子,等小姑娘睡着之后才吹了灯走出来。
彼时,解云山也洗漱完毕了。
他的手受了伤,庄安晴进了隔壁屋把他的洗澡水捧出来倒掉,之后又去了东屋拿药去给解云山上药。
她就像一只勤劳的小蜜蜂,嗡嗡嗡地在几个屋子之间飞个不停。
解云湛从始至终都坐在院里,碍于方才的小插曲,他不敢上前,怕一旦上前就会把她推得更远。
他就这样在暗影里默默看着,看着她埋头为这个家奔波忙碌。
昨晚,她不在这里,这个院子一下就回到了之前死气沉沉的模样。但如今,这个院子又活过来了。
这就是一起好好过日子的滋味吧。
这种感觉真好。
解云湛心里被填得满满的,极其珍惜地享受着这些有她忙进忙出的时光。
西屋里,解云山上完了药又抄完了书,终于把自己摆到小床上疲惫地进入了梦乡。
庄安晴忙完出来,解云湛依旧坐在院里。
看见某人一瞬不瞬地含笑看着她,庄安晴的心突突跳了几下。
她弱弱对上解云湛的目光,发现此刻他眸里的情绪已经变了,从那种能把她烫伤的炽热变成了一种让人舒适的温暖。
庄安晴不禁悄悄松了一口气。
在现代,她也曾经想有一个可以厮守终生的人,可每每遇到这样一个人时,她又恐惧往前一步。
她承认,自己在男女感情上就是一个既迟钝又敏感的矛盾共同体。
也许她不是迟钝,只是有时候她不敢去懂。
至于为什么自己那么矛盾,以前她不懂,但今日她似乎终于找到了原因。
方才,就在解云湛满眼炽热看着她时,她眼前忽然闪过的是她现代生父的样子。
那人曾是她儿时的偶像,父母的恩爱也让她觉得自己是世上最幸福的存在。可是有一天,她亲眼看见这个偶像投向了别的女人,她又亲眼看见自己的生母在这段关系中如何变得竭斯底里。
原来,归根结底,她是在害怕一切的美好到头来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