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元幽幽长叹：“自我诞生意志以来已经过去了万载，万年光阴，对我的本体而言不过沧海一粟，但以人的身份来看，却漫长得恐怖。”

“然而，我无法毁灭，也不能毁灭，因为自诞生之初，我便被赋予了保护它的任务。”

“由于寻不到无垢体质进行融合，它的力量持续衰弱，直至万年前，它再也掩盖不住自身气机，被人类某个擅长推衍天机的大族，也即现在的萧族推算出具体方位。为寻得灵界本源以掌控灵界，当年的萧族动用全族之力攻破此地并举族迁入，且以我的力量无法与之对抗，只能选择与萧族共处。不过相应的，他们也设下结界屏蔽天机，防止其他强大势力推算出灵界本源所在。”

“万年过去，萧族逐渐变得衰弱，而在我的掩盖下，他们始终未能寻到灵界本源。本以为时间会终结这一切，却不曾想你们的到来改变了所有，甚至只用不到半日的时间便夺去萧族追寻万年的东西，着实讽刺。”

老者摇摇头道：“不过比起被他们所得，落在两位手中倒是一个不错的结果。”

他顿了顿，用一种怪异的神色盯着沈轩，“毕竟，以道友的修为，掌控此界想来再简单不过吧？”

沈轩洒然一笑：“也许吧。”

他看向怀中听故事听得十分入迷的小丫头，眼里的幸福之色几乎要满溢出来。

“不过我已经拥有我想要的一切了。”

洛小雪似乎意识到了什么，顶着红扑扑的小脸，默默握紧徒儿的大手。

听到沈轩的回答，萧元显然愣了一下，旋即苦笑道：“谁不醉心与权力，若从常人的角度来看，道友着实是个奇怪的人啊”

沈轩微微摇头，“就如你觉得漫长岁月是种惩罚，在我看来，没有她的世界便如万古长夜，寂静得令人疯狂。”

而后他话题一转，道：“之后你打算怎么办？”

“我么？”沉默半晌，老者这才望向天空，声音略有些惆怅：“既然它成为了小姑娘身体的一部分，我的任务自然也已经完成，往后，世间再无我萧元，唯剩这片无情天。”

“至于萧族的去留，便由他们自行决定吧。”

“我会警告他们不许寻道友你的麻烦，若有违背，任凭道友处置。”

望着萧元的身躯逐渐化作无数金色微粒，在夜空中向四方飘散，沈轩与洛小雪沉默了许久。

大概，连萧元自己也分不清，他到底是这空间的意志，还是一个人类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