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心道:不长眼的奴才!
颂芝早问过孙竹息的来意,然而贴门听到里头皇帝说了一句“何事?”,并不回答,转身告诉孙竹息,皇上让她去门口回话。
皇帝的旨意,谁敢违抗?
孙竹息走到朱帘旁,恭敬道:“皇上,太后命奴婢给华妃娘娘送来赏赐。”
年世兰今日才在养心殿瞧见那件墨狐大氅,她不知道这对母子究竟发生过什么,但自热河回宫后几次请安能清楚感觉出,太后对自己的忌惮。
既是忌惮,必然没什么好事。
大晚上来送赏,大抵是知道皇帝今日朝政忙,特意问过敬事房,他没有翻牌子,才来的吧?
想要避着皇帝,那不得成全她老人家?
年世兰只假装兴致浓,没听到外头的话,趁机发出些声音来。
“皇上轻些,疼。”
颂芝瞥见木雕镂空月洞旁烛台上的蜡烛,当即抬手招呼人拿走,“这都要点完了,还不快拿出去换新的来?”
外头的烛火被撤走,里头的光便更亮了。
落在纱帘上的影子也更加清晰。
一人站立,一人缠抱。
悬空的花盆底鞋,鞋尖时而挑起他的长辫。
步摇在朱帘上摇曳。
偶尔烛火晃动,叠在一起的影子也同频上下,倒叫外头人辨不清是否鱼水正欢。
里头故意压低了声音在说话,传到外面便只剩下气息。x33
浓重而有节奏。
孙竹息是见过大世面的,自然能做到面不改色,
换蜡烛的宫女姗姗来迟,外头的光重新点亮,纱窗上的影子渐渐淡了下去。
颂芝这才又提醒一遍,年世兰嗔怪,手忙脚乱道:“好夫君,帮我把簪子插上。”
“就只要插簪子吗?”
“不然还插什么?”她这个脑子一时又想到些不该想到的,白他一眼,啐道:“孙姑姑还在外面呢。”
纱帘拉开,年世兰手指往皇帝胸口点了一下,看向外头,“更深露重,孙姑姑怎么来了?”
天黑不过半个时辰,年世兰随口客气罢了。
皇帝拉着年世兰的手坐下,问道:“可是太后有事吩咐?”
孙竹息也只站在帘外回话,“太后让奴婢给华妃娘娘送赏。”
她说完,身后的宫女上前半步,将手中的托盘往前送了送。
“赏赐?”年世兰示意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