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了养恩，不忘生恩，这才是大孝女啊！

“刚才我都摊开说了那么多施恩图报，大逆不道的话了，便不介意说的更直白一些。”

顾兮洒然一笑，神色愈发慵懒从容，和侯夫人的狼狈心虚形成鲜明对比。

“母亲说不舍我离去，说难过伤心，那请问母亲的这些不舍难过中，有几分是真的出自对我的疼爱？

有几分是出自维护侯府颜面，觉得我离去有损侯府面子？

有几分觉得失去了一个还算有价值的养女？

又有几分是为了顾蓉的声誉，考虑着我一旦离开，会给她留下不容人的坏名声？”

侯夫人对上顾兮明亮了然的双眸，只觉得无所遁形。

自己的心思她全都知晓，猜的一点不差。

侯夫人甚至生出了几分羞耻心，一是她确实忘了顾兮之前为侯府为他们做的事，二是她确实没有为顾兮的未来考虑过。

尤其是在亲生女儿顾蓉表现的愈发优秀后，顾兮的处境是好还是坏，她就更不怎么关心了。

就如顾兮所说，她选择留下顾兮，感情上的不舍自然也有，可更多是看中顾兮的能力和价值，也是全侯府脸面，更怕顾兮离开真的有损顾蓉的名声。

这几样各占多少分量，她自己也分不清楚。

可是，她不想承认！

所以，侯夫人压下心底的异样，恼羞成怒地道，

“兮儿，娘不舍得你，自然是出于对你的疼爱了！

兮儿，纵然这些年你为我们，为侯府做了许多，可是若没有侯府给你的尊贵身份，没有我们对你的悉心教养，你也无法变的这么优秀，无法做这么多事情！

你若从小长在乡下，你每日都要为生计发愁，**不完的农活脏活累活弄粗手指，弄黑肌肤，毁了美貌。

不仅如此，你还要与那些粗鄙的乡下人为伍，成为大字不识的村妇，最后什么作为都没有。

哪怕你现在回到乡下，你弹琴作诗作画也只会无人欣赏，他们听不懂看不明白，你下棋会找不到对手，因为他们也不懂。

你回去只能被当做异类，你会的他们不会，他们会的你不会。

你很可能被人嘲弄，会不合群，你获得不了你想要的舒适和安宁！

非要过上这样的日子，你才能认清现实吗，留在侯府，留在京城，才是你最好的选择。”

侯夫人神情激动地看着顾兮，期待自己这番话能让她幡然醒悟。